1980年7月5日至15日,時任廣東省委第一書記習仲勛率隊赴粵北、清遠調研,“最主要任務是考察,調查研究,總結‘清遠經驗’”。
“清遠經驗”的精髓
是把企業搞活
“‘清遠經驗’的精髓是把企業搞活”,習仲勛在調研中多次談及清遠經驗的實質。“清遠的經驗,也就是增產節約,扭虧為盈,自負盈虧。”
“‘清遠經驗’的問題,就是企業自主權的問題,企業到底有沒有自主權、自主權大小,和它的關系大得很。”“這實際上也是體制上的改革……你們在實踐中,把一些不合理的規章制度加以改正,對一些不合理體制加以改革,把人的手腳解開來。”
“過去多少年來,我們的經濟管理體制是按照國家計劃生產,計劃得很死,不管各地的實際情況,也不管企業搞得好壞,誰也不能改不能動,一動了就是違反紀律”。他進一步認為,“這是個事關全省的大問題,是事涉促進我們廣東省的經濟管理體制改革的大問題。”
“清遠經驗”是地委縣委領導
思想解放的產物
“清遠經驗”為什么只能出在清遠?習仲勛經過深入調研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來了三天,這三天給了我一個深刻印象:‘清遠經驗’只能在清遠出,別的地方出不來。為什么?第一個,清遠的同志精神面貌很好。黨的三中、四中、五中全會精神,黨的政策路線,我們黨的總路線,就是搞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是搞真正富裕的社會主義……根本原因是黨的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在韶關地區,現在具體就是在清遠,得到認真貫徹執行。”
1980年7月5日,習仲勛抵達清遠當晚就在縣委會議室召開座談會。他在會上就對清遠縣委領導說:“你們的匯報材料里還缺一條,你們是咋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不要表面一看是錢調動了干部職工的積極性,實際上是加強了黨的領導,做了很多很細致的政治思想工作取得的。”
他在次日的座談會上明確表示:“這一新生事物,是黨的三中全會以后,肅清林彪、‘四人幫’極左路線的影響和解放思想的產物,你們地委、縣委的領導思想解放的產物。”“要做到這點,首先要思想解放,不解放,不敢想,想了也不敢干,你們是敢想敢干的。”
“‘清遠經驗’,實際上執行了中央關于調整、改革、整頓、提高的八字方針,是實事求是,解放思想,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底下,自主創造的產物。”
“清遠經驗”是群眾
創造的新生事物
“我今天在這里講,‘清遠經驗’是群眾創造的新生事物。任何新生事物,生命力都很強,想搞死它也不容易。只要是適應當時情況而產生的經驗,你想否定了也否定不了。”
“昨天到氮肥廠就很清楚了,超計劃利潤提成獎是工人、技術人員、領導三結合一齊搞起來的,使這個長期虧本的企業,實現扭虧增盈,從這個事實來看,‘清遠經驗’是扭虧增盈的一個好辦法。”
習仲勛認為對來自群眾創造的新鮮事物,要包容,要扶持它發展壯大,“‘清遠經驗’就幾乎夭折了。女同志都知道,一個嬰兒出生,開始總要肚子痛,生下來之后,還要費很大的勁,才長成小伙子,才能干活,多不容易呀”。
“我們對新生事物要關心,經常不斷了解、總結它的發展情況、成長過程”,他認為對新生事物還要及時總結:“對任何事物、任何經驗,都不能來個一刀切,都要一分為二,不好的要丟掉,好的要繼續發揚光大。”
他認為要認真地從群眾中汲取力量。“集中大家的智慧,就是要多方聽取意見……毛主席講:‘三個臭皮匠湊出一個諸葛亮。’就是這個道理。大家提出意見建議后,最后把大家正確的意見和建議集中起來,形成集體的決定,班長就是起這個作用,并不是班長本事大、厲害點、知識多一點。一些很重要的知識,都要靠實踐,來源于實踐。班長把群眾的意見集中起來形成決定、指示后,決定是省委的決定,并不是第一書記的決定；指示是省委的指示,并不是第一書記的指示。”
“清遠經驗”確實
把工人生活改善了
“群眾肚子吃不飽,國家強什么呢?”習仲勛非常關心實行“超計劃利潤提成獎”改革之后群眾得到了什么,“我們搞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為了什么?就是為了搞富,把國家搞富、群眾搞富,達到國強民富。過去講國富民強,現在講民富國強,民富了國就強了。”
“以前我們廠就有3個工人想跑去香港,但沒跑出去就被抓回來了。現在工人月收入六七十元,說月月像這樣水平,就不往香港跑了!就不想去香港了!”當習仲勛在座談會上聽到清遠化肥廠代表匯報工人收入提高不想逃香港了,很欣慰,“過去說工人是企業的主人,但國家拿走的太多,使‘工人是主人’變成了空話呀。”“‘清遠經驗’要走群眾路線,要體現工人當家作主。”
“‘清遠經驗’確實把工人生活改善了。比如氮肥廠近一兩年蓋了不少房子,工人有希望了,是不是?我們昨天去看了,大家都很高興……你們實行超計劃利潤提成獎后,給職工辦了很多好事,為什么不可以?”
“這次我們來,理解你們主要是怕政策變,你們要堅定信念,不要怕,并且將來要搞得更完善、更好!國家得大頭,企業得中頭,工人小發財。只要做到三兼顧,就不要怕政策會變。”
沒有習仲勛的肯定和支持
就沒有“清遠經驗”
1980年7月29日,中共廣東省委、廣東省人民政府正式印發了習仲勛在粵北考察調研期間主持起草并親自簽發的《批轉清遠縣國營工業企業實行超計劃利潤提成獎和改革工業企業管理體制的報告》(粵發〔1980〕79號),為廣東省推廣“清遠經驗”掃清了障礙。
習仲勛在文件上簽批:各個經濟部門、各地在推廣清遠經驗時,主要應當學習清遠解放思想,勇于創新的精神；學習他們在改革工業企業經營管理中的認真細致的作風和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
習仲勛粵北考察調研歷時11天。在這11天中,他關注得最多的是清遠的改革經驗；講得最多的是清遠的改革經驗；問得最多的也是學習推廣清遠改革經驗的情況和效果。
他對清遠氮肥廠黨支部為代表的縣屬工業企業首創“超計劃利潤提成獎”、對清遠縣委解放思想、頂住壓力推動改革給予高度評價。他認為韶關地委肯定、推廣清遠經驗很勇敢,值得贊許:“對清遠縣的經驗做法,地委撐這個腰,是完全對的。我知道1979年4月,韶關地委在清遠召開全區企業管理經驗交流會,清遠縣工業體制改革受到地委的重視和支持。”
對清遠經驗一度被判“死緩”,習仲勛說:“是我們省委沒有把這作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當作一個經濟管理體制的改革,來對待這個問題,總結這個經驗,然后去推廣。”“有些同志把‘清遠經驗’放在次要的位置上,甚至放在可有可無的位置。我的態度是正確的就要支持撐腰。對于‘清遠經驗’,去年8月肯定一次,這次再一次肯定。不僅肯定,這中間還有斗爭。”
時任清遠縣委常委趙伯杰感慨,從推廣“清遠經驗”這個角度來看,沒有時任省委第一書記習仲勛的肯定和支持,就沒有“清遠經驗”。
